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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者忆
作者:
杨苡 著
定价:
28 元
页数:
129页
ISBN:
978-7-309-10124-9/K.454
字数:
133千字
开本:
16 开
装帧:
平装
出版日期:
2013年1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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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提要


       前记
      
       《青青者忆》——取这个书名的人是我们的辛笛大哥。他仿佛又笑眯眯地站在我面前,用他那特有的沙哑的男高音对我说:“静如,我送你这个书名,本来是我自己要用的,还是送给你吧,也算是送给老巴!还是早点把这本书弄出来好!”
         唯一叫巴金先生“老巴”,也是最后一位这样称呼他的老朋友,已经在二〇〇四年元月离去了,一个平静从容的长眠,因为他知道和他同甘共苦一生的老伴文绮姐在那边还等着跟他携手同行,他们并没有分离很久。
         我也曾幻想过这堆文稿早日成书,虽然我深知其中的文字粗浅,杂乱无章。但我确曾希望着有一天巴金先生会用他颤抖的手指吃力地翻着纸页,那时他已坐在轮椅上,已经笑不出来,只能使劲说:“多写,多……写!”其实这还是一九九七年十一月下旬的事,却是在华东医院的最后一面!不久他就日夜躺在病床上,再也不能努力做出笑容接受人们的问安了。
         我记得到了二十一世纪初,一天在电话里从济生口中传来他四哥突然患了重病的消息。我问他:“你四哥还能坐在轮椅上么?”这以前我曾听济生说“老兄”多想回武康路家里看看九姐,又想再去淮海坊看看,我忽然傻傻地在电话里问济生:“你们就不能陪他坐轮椅去转转么?”济生叹息着:“你真是!不可能了!”于是我才领悟到再也不可能让他看我的一篇篇支离破碎的文字了!
         一个个不切实际的幻想破灭了,我们毕竟不能违抗自然规律!但是我却常常听见我心上响起一连串的“如果”——如果没有那长达十年的浩劫,如果没有那几十年时起时落的风风雨雨,如果在暴风雨初来时他们俩还能得到朋友们的安慰和鼓励,如果我那个天真坦率的老朋友萧珊还能禁得起那一切羞辱,也许她不至于得了不治之症……也许巴金先生还可以活得更长久一些,能看到他疼爱的小端、小晅长大成人!但我知道他苦苦想念萧珊,有天他对我说:“长寿是个惩罚。”他说这话时很吃力,而我这个听者却只能强忍住泪水,笑着说:“活下去就是胜利!”
         ……
         十七岁的高中生悄悄地写信给她心目中最敬仰的“先生”,倾吐她对封建制度的憎恨,她所有的苦闷、寂寞、孤独和对自由的渴望。那个时候,不止是我一个傻孩子这样做,还有我不认识的不知有多少年轻人都是这样如饥似渴地寻找指路明灯,因为他们(或她们)在自己的环境里感到无助和失望。我在中学的一个好友,她比我低一届,是东北出来的,在天津她没有家,因此住校。她勇敢地投进了抗日的行列,一九三八年辗转到了延安,改名“林宁”。她也是在“一二·九”运动之后写信给巴金先生的中学生之一。到了延安之后,我们的先生在信上对她说:“你这条路走对了!”在延安“审干”时,她受审查,被抄家,这封信当时也被“抄”走了!
         半个世纪以后我鼓励林宁去北京的招待所见了巴金,她写了一封长信给我。到了一九九一年,我又一次在北京和老同学相聚,回忆过去各自的遭遇,她和我都感慨万千!
         但无论如何我们都永远不会忘记我们年轻时的引路人,我们能理解巴金先生为什么给我们不同的鼓励,显然他认为我们的性格和所处的环境不同。他鼓励林宁早日离开沦陷区,却劝我忍耐,安心读书,不要一心想离开“家”。这就是当年曾被巴金先生在他的《感想》一文中称作“十七岁的孩子”的我。他写道,他为她“淌了眼泪”,因为后来他也身陷“孤岛”(上海)了!直到一九四〇年八月,我这才第一次见到巴金先生,当时我已二十一岁!
         如今我已达到九十三岁高龄,想到一生中有几次和死亡接近,也就懒得数算了,正如风中之烛,随时吹熄!和我同代的朋友们一个个相继离去,好友林宁也早在二十年前抢先走向另一个世界,而我们敬爱的“先生”受尽了多年疾病的折磨,终于在二〇〇五年也得到了解脱!
         ……
         我至今不能忘记在武康路家里他还能跟朋友们谈笑风生时,他笑我从前居然可以写十七页那样长的信给他。我也记得在八十年代初和中叶,那真是一长段美好的令人振奋的新时期,我们,还有黄裳、辛笛都忘记了自己的年龄,在聊天时,想起那场浩劫,我们都笑着说:“活下去真好!”巴金先生爱抚地摸着小孙女的头,对我说:“未来总是有希望的!”
         现在还有没有像我们这样的读者和作者能够通信几十年、结成真正的友情和信任呢?没有丝毫功利的动机,不掺杂任何杂念的絮叨,只是把心上掠过的快乐、烦恼和痛楚一股脑儿交给读信的人,绝无顾忌,也不必设防,更不必害怕纸上的只言片语被别人“存底”!我从年轻时到年老还能保持这个习惯,任凭我的笔流出我的欢乐和哀思,这个习惯是巴金先生给予我的。因为朋友之间必须说真话,要坚持不说假话,宁可沉默,这才是待人处事的基本原则!我们年轻时喜欢把巴金先生称为心灵医生,他能医治心灵上的创伤,能在我软瘫下来时支撑我,扶我站起来,这种友谊现在在这个世界也许渐渐飘去了!
         七十多年就这样滑过去了,像是从手指缝流出的一汪水,想抓也抓不住!我们被迫放走了那喜欢做梦的绿色年华,也诅咒过、咬牙切齿地诅咒那一次又一次的,使人疲惫不堪的鬼子滥炸的日子,又捱过了终日盼望“天亮”的黑暗岁月,跟着又在红色恐怖中耗尽了我们金色的哀乐中年,我们原本在事业上可以丰收的收获季节到后来却颗粒无收!我们幻想过、迷信过,也失望过、幻灭过,如今幸存的老人再也没有力气“站好最后一班岗”,甚至再也不可能“跌倒了,在原地爬起来”!那种失去亲人的刻骨铭心的痛楚,那一阵阵深深埋藏在心底的无奈,那些思念、牵挂、遗憾和惶惑,只有在夜深人静时才能流下的眼泪……都随风而逝!即使如此,在“先生”逝世七周年即将到来的时候,我仍旧记得几十年来,他像兄长一样对待我、鼓励我、批评我(十分温和地!),用他温暖的手握住我的手,低声喃喃着:“多写一点,你能写,可以写三哥,多写!”
         现在我又一次打开那只淡蓝色的方纸盒,这是巴金先生一九九五年十一月十二日在武康路家里亲自递给我的一个白磁碟,上面有他亲笔写的一番话:
      
       我们每个人都有更多的爱、更多的同情、更多的精力、更多的时间,比用来维持自己生存所需要的多得多,我们必须为别人花费它们,这样我们的生命才会开花。道德、无私心就是人生的花。
       他花了不少时间,一笔一划,非常吃力地写完这一段话,我知道他这段文字有点点绕口,甚至“欧化”,他告诉我这是为孩子们写的,他要告诉他们千万不要浪费生命,不要吝惜心中的爱。我们本该付出很多很多,因为生命在于给予,而不是索取。(Life is to give, not to take.)
         朋友们,不妨思索一下:巴金先生的遗愿都一一实现了么?比如说:“文革”博物馆在哪里?
         我相信总有一天,在我们伟大的国家,他的愿望都会全部实现的。在这里,我又一次重复当年“先生”和我们这些读者在年轻时喜欢互相提醒的法国大仲马在《基督山伯爵》中最后交给读者的一句名言:
         “Wait and hope!”
         
         根据二〇〇六年初稿,
       二〇一二年十月重写
      

作者简介


       杨苡 原名杨静如,一九一九年九月生于天津。著名翻译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先后就读于天津中西女校、西南联大外文系、重庆中央大学外文系。一九三五年开始文学创作, 主要作品有儿歌《自己的事自己做》、《今天我做值日生》。一九四四年开始翻译文学作品,译作有《永远不会落的太阳》、《俄罗斯性格》、《伟大的时刻》、《呼啸山庄》、《我赤裸裸地来:罗丹传》(合译)、《天真与经验之歌》、《兄妹译诗》(合译)。其中,《呼啸山庄》曾获南京市文联金陵文学翻译奖,至今已再版数十次,被列为全国优秀畅销图书,其精装本被英国勃朗特纪念馆收藏;《天真与经验之歌》于二〇〇七年获江苏省作协首届紫金山文学翻译奖。

书摘


       目录
      
       那如梦的往昔岁月
       关于“巴金书简”
       附录一:林宁一九八五年三月八日写给杨苡的信
       附录二:林宁一九八五年四月二日写给杨苡的信
       附录三:巴金一九九二年一月二十二日写给杨苡的信
       附录四:《醉》(巴金)
       可怕的间隔
       坚强的人
       梦萧珊
       碎梦难拾
       看见月光想哭的孩子
       淮海路淮海坊五十九号
       战战兢兢
       巴金的心愿
       我们的“快乐王子”
       真像在做梦
       爱征服一切
       Adieu! 敬爱的先生!
       梦李林
       从梦中走出
       梦回武康路(代跋)

书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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